1)1949年年底,外公用台湾退休金,在华林街买回一大套酸枝家具
1949年年底,革命已经十年的父母从香港回广州,参加接收
1962年,我到外地去了,母亲在英德五年“表现好”得以返家,分在原来的政治学校干总务,工资只有原来一半在大北路六一幼儿园的弟弟才六岁多,回家还要撒妈妈的娇
1951年,在单位负责财务的母亲,莫名其妙地被说成“贪污”,父亲被扣上“包庇”的帽子被免职公公婆婆变得唉声叹气这次学校周日放假,爸爸让我先到单位找他见他时他低声地说:“我们搬家了”搬家?不明白!跟着爸爸走,到了新民路旁的“大马站”———那条又窄又挤的小街,进一间古老大屋,沿着一条窄窄的通道,黑乎乎地一直走到尽头,才听到婆婆喊我这?二十平方米左右,完全没有亮光,十非洲酸枝木家具好吗米高的屋顶有通气的百叶窗我心凉了大半截,酸枝家具虽还在,已淹没在黑暗之中
1957年,搬到惠福西路扁担巷一间华侨屋的二楼房子虽是新中国成立前建的,但地铺花阶砖,四处通风,舒服一进大厅,外公那套酸枝家具,对着明亮的窗户,小朋友在这里抓石子、猜谜、讲故事等,连隔壁的小朋友都爱到这儿做功课
父亲是个读书人,一生写了很多诗在柯木塱看守所写一首《浪淘沙·铁窗内外》:窗外好山河,处处欢歌,歌声嘹亮逐云波无奈身为窗内客,欲唱谁和好运一何多,连中三科当年初志岂能磨,多棘关山应再越,哪肯蹉跎
外公是贵州人,婆婆是江门人,抗战后外公到台湾一家糖厂工作,现知道女儿回广州,从台湾到香港,再跟着回广州
生活越来越拮据了,一个月我的粮食越南酸枝木鉴别定量17斤,一两油,二两糖,没肉,每天吃的是苏联菠菜和生菜,饿得人眼睛发青光最困难的时候,外公外婆曾养过两只来杭鸡,雪白的羽毛,非常生猛,妹妹每天到外面捡菜原来听说妈妈要回来探亲,外公外婆天天盼、日日望,终于,妈妈三年来被批准回来一周两只鸡都杀了,饿得发傻的我们,简直尝到人间极品
酸枝东离西散,一家天南地北宿舍在新民路———热闹的永汉路(今北京路)旁,有三百多平方米,一个旧官僚的家,地毯、意大利冰箱、浴室,父亲告诉我们,东西不是我们家的,不要动那时,我不满六岁,妹妹不到四岁,次年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妹妹,外公外婆在照顾
两三天之后的一个半夜,她老人家用平时的洗脸毛巾包着眼睛(不愿看瞬间的恐怖),纵身向十多米的马路酸枝木红木家具飞身跳下去了,一声巨响,血肉模糊……那时才十五岁的弟弟回忆,“我不知所措,到三元里瑶台附近的菜地里呆到下午,才缓过气来回头找了学院单位,告知外婆去世,还请转告在学院旁那间华侨招待所‘办班’的妈妈,不敢告知是自杀次日,妈妈才得假半天回家,我则去新市派出所,办理注销户口之类派出所在户口本上注明:‘自杀身亡’的字眼”
2)“肃反”,父亲被查出“问题”;“反右”,母亲划为“右派”
回房后的外公没有作声,闭着双眼,张大口,抖动下巴花白的胡楂子,一口一口吸着气,外婆整晚守在床前外公整晚呻吟,有时叫“女儿”,有时叫“自杀”外婆叫最小的妹妹带着小弟出去摘有毒的夹竹桃,回来让外公过目,然后改用芹菜熬了点水,告诉他就是用酸枝木家具价格夹竹桃叶煮的“毒药”外公大口大口喝下去了那时十岁的小妹妹还记得,“半夜醒过来,朦胧中看到婆婆坐在蚊帐外念经”
美人床是酸枝家具,家里摆上一套,陋室也会高雅起来我家也曾有过这样一套
5)天各一方,猪笼车歪歪斜斜把残存的酸枝家私拉走了
这天晚上,从统战部回家的母亲突然号啕大哭,哭声凄厉,公公婆婆不断地劝母亲过几天,才37岁母亲拿着行李离开家了,临走时,摸摸我的头:“多听爸爸的话,做好功课”扭头走了那时刚读初一,那天我故意问,学校要学生填表,“家庭成分”我填什么?父亲迟疑一下,才说,“反右”时妈妈说了些错话,到英德去了(后来才知道是英德监狱“劳教”)以后,你们要更听公公婆婆的话,用心读书,生活就不像以前……他没有说下酸枝木手串图片去,母亲本来是十四级干部,工资有122元,这回只有爸爸一份钱,养我们五兄妹,还有外公外婆,连同他在惠阳乡下的老母亲……
家已经没有了,家私还要来干什么?!大弟弟骑车到中山六路,把一个家私铺的师傅载进三元里,师傅指着酸枝躺椅,“这每一张,20元”看看云石圆桌加四张小凳,“这算一套,60元”弟弟没敢作声,收买佬又说:“宜家呢个时候,呢啲嘢买咗返去,都唔知边个会嚟买”
这是一套酸枝家具的来龙去脉,
外公到华林街买回一大套酸枝家具啊,一张云石大桌,加四张云石小凳,两张能半卧的躺椅加茶几,四张镶有云石的座椅再配两个茶几(另有一个柚木的五筒大柜),散发出一阵阵幽香从此,吃饭有张桌,来了客人也有坐的了外公更是经常躺在躺椅上,看报纸,酸枝木红木家具保养看书,听收音机,悠闲自在
幸亏过了几个月,家又搬了,到德政中路吉庆东街,这条老街全是西关大屋,都是大趟栊门后来才知道,母亲冤案平反了父母要重新分配工作,临时先住着新家虽然古老简陋,酸枝家私摆在客厅,我和妹妹可以在圆桌做功课,约些同学打扑克、玩象棋外公还特别喜欢听文觉非的《拉郎配》,躺椅上,用贵州话和广州话的结合,跟着收音机唱选段,“行下望下,行下望下,行入泥里边呀!”惹得哄堂大笑
再一次搬家,到郊区三元里省政治学校那时的三元里,四周稻田,只有孤零零一个抗英纪念碑,到晚上更是万籁俱寂,只闻蛙声我们在学校角落里一幢二层楼里分住了两间房,没有厅,厨厕都公用,爸爸就在办公室单人床住不久,父亲却因为“右倾”被非洲酸枝木床价格“下放”到白云山农场养猪,一两周才见到一次家里老人都七十多岁了,想着远方的女儿,整天摇头叹气父亲为拿几个番薯回来,月黑风高之夜从白云山农场骑车回来,半路被山狗狂追,一下摔在路上头破血流,牙齿也跌崩了,一回家,立即送他到省中医学院缝针
只有从苦难的记忆中,我们才能发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是如何与扭曲人性的苦难进行抗争的
母亲被抓,在解放路的外婆整天以泪洗面,老是说:“你妈妈十八岁就出来(工作),十八岁就出来……”一天,解放中路上有群“黑帮”游行舅舅的儿子从三楼往下看,惊叫:“五姨夫!五姨夫!”五姨夫就是我父亲,此时他头戴着高帽,高举的双手被墨涂黑,挂着大黑牌,以喻操纵群众的“黑手”八十多岁的外婆在上面大气一口酸枝木家具图片接一口,眼角泛着泪花那晚,她没有吃饭,也没有说话她说过,这个女婿比自己儿子还亲,想事周全
1949年底,父母从香港回到广州从事文化工作
酸枝家具旧了,油光慢慢褪色,露出酸枝木本来的颜色虽说很想漆一下,可是那年头,到哪儿找钱呀?到1965年,社会安定,供应充足,生活也自由些了俗话说,好景不长一年后“文革”开始,整天喇叭声喧嚣不绝,口号声震耳欲聋三元里学院学员都回家去了,职工们也乐得个清闲可到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几个新分来的大学生,在学院掀起“革命”,旧账重翻,爸爸再成了“特务”押到警司,妈妈晋级为“现行反革命”关进牛栏我们被驱出宿舍,回到原先简陋的两层楼,只给一个房
这是一个羊城家庭的悲欢离合,
母亲又回英德了,外公整天酸枝木红木家具保养躺在酸枝躺椅上,慢慢脸肿起来,一戳一个窝,两只眼皮肿得把眼珠都盖住,话也不说了那天从酸枝躺椅站起来,拿着拐棍颤颤巍巍走出门外,想见见太阳,一个踉跄摔倒在门口泥地,头着地,额头碰出血来一旁的我却无动于衷,性格变得非常冷漠,眼巴巴看着他跌倒不理路过的一位老干部指我大骂:“你怎么搞的,老人摔倒也不上去扶?”
母亲从英德监狱回家,过几天团圆的日子
3)“大跃进”后,外公饿死了;常年吃不饱,我性格变得冷漠
编辑: 何平
五年级的时候搬到解放中路玉华坊一幢私家住宅,有厅也有三间房肃反运动开始,父亲被查出“问题”———抗战时作为中共党员的他,在国民党的集训班参加过无线电培训,立即被隔离审查,还开除党籍,送司法机关处理那酸枝木红木家具价格时我已经十一二岁,因为寄宿不知道这一切直到广州二中读书时,父亲又被确定为冤案,恢复了党籍其实,那时是国共合作期间,是组织派他进去的每天晚上,父亲在酸枝圆桌前还要写“认识”,学《列宁文选》,偶尔在躺椅歇息,每晚弄到晚上一两点,我心中隐隐作痛
次日大早,公公死了,是水肿死的爸爸从白云山农场骑单车赶回来处理后事在广州的舅舅也进来,把酸枝四方椅和茶几用单车运走了外婆也从此到舅舅解放中路的家住
曲终人散,当猪笼车歪歪斜斜把酸枝家具拉走的时候,我心里像被刀子扎进一样很快,父亲被警司送进监狱,母亲到粤北干校牛栏,大妹妹分到“天下之瘠”的阳山,小妹妹到海南农场,家里只有读初中和小学的两个弟弟
外婆,带着两个外孙女在白酸枝木鉴别和图片广州儿童公园
□文友庄
4)“文革”中,亲见女婿戴高帽游街被斗,外婆蒙眼跳楼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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